八宝大胖蛋

没啥营养 沙雕杂食 混乱邪恶

【声入人心】撒谎精(花吐症AU)

 

花吐症AU

 

梅溪湖宿舍私设:黄子周深室友、王晰鞠红川室友

 

主CP深呼晰和小凡高,有晰杨和一点点凯廖

 

BE预警

 

 

 

#

黄子弘凡发现室友周深近来病得厉害。

 

少年人仗着青春活力,常常通宵熬夜。他不止一次在半夜里、黎明前,看到对床的哥哥闷在被子里咳成一团。

 

周深原本就长得小,屈起身子陷入床铺里,连单人床都叫他衬得宽阔起来。

 

那薄而窄的胸腹不停地震动,伴随哽咽声发出长长的气喘,听得人心惊胆颤。病气带来的潮红血色一寸寸爬上表皮,青年眼里噙着水,有时泪水不受控地流淌下来,划过瘦削的腮边,胡乱蹭到枕巾上头去。

 

那模样活像山雀百灵被枯藤扼住喉咙,无以速死,却也求不得生。

 

黄子不止一次劝过这位哥哥赶快到医院挂号就诊,却总是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。

 

“行程太紧,忙起来吃不吃药都一样,我也没有办法呀。”周深咧着嘴笑,声音闷闷的。

 

后来黄子弘凡也不好再说些什么,毕竟他还有的是别的事儿可操心。

 

小孩操心什么?嚯,他脑袋里想的事儿可多着呢——上到下期公演舞台和谁穿啥唱什么歌,下到床边袜子攒了十三双该不该一锅洗了;抑或是隔壁漂亮小羊怎么瘦了、他今晚来不来打游戏、打什么游戏、一起过夜吗、夜宵点什么、他喜不喜欢吃辣、喜不喜欢成都、喜不喜欢我,如此这般。

 

黄子喜欢粘着高杨,把“粘着”俩字去掉这结论也依旧成立。

 

十九岁的半大孩子懂什么藏着掖着啊,看情人时眼里那小火花都要迸出来似的。虽然嘴上没说,但身体力行地偏要和人家凑一堆待着,距离横竖不差出十米,睡觉都要隔着承重墙头对头躺平。

 

高杨跟谁都笑吟吟的,也不嫌弃黄子的这份黏糊劲儿,也就顺水推舟常来常往了。

 

两个小孩笑啊闹啊,亲密的紧,一股青葱蓬勃的冲劲儿给周深顶得鼻头发酸。

 

届时,周深便主动跑到那人屋子里去。小不点儿一头扎进东北大通铺,自会有人妥善照料他。

 

那人被褥里有阳光和洗衣液留下的余味,还带着些儿童特有的奶腥气。坐在床边就是暖烘烘的一大团,紧紧贴着周深的被筒,摸小猫似的有一搭没一搭揉捏他。

 

小个子将自己卷得严严实实,架不住气味无孔不入地钻进来。他里面胡思乱想,这人身边可真暖和啊,这是他家里的味道么?要是有一天我做了丈夫、成为父亲,也会沾染这些味道么?

 

就像他一样。

 

周深默默在心中咀嚼那个名字,磨碎了捣烂了咽进肚子里也不能说给旁人听。

 

太卑鄙了,周深经常在心里批评自己,人家幸福美满家庭和睦,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图什么呢。

 

谁知道了。

 

或许是图一方温热怀抱、图一泓温柔眼波、图一个春风拂面的笑吧。

 

录节目、休息、拍花絮、直播,找高杨,截至周深咳出第一串花来之前,黄子都认为梅溪湖边这日子过得稀松平常。

 

那日清晨倒休,黄子正拉着高杨拆外卖,俩小孩人手一只外卖盒,蹲在床尾地毯上嗦汤粉。

 

黄子那碗红油重辣,高杨这份寡水清汤。

 

“你那碗不淡吗?”黄子挑了一筷子店铺秘制辣椒酱,试图给对方喂下安利。

 

“最近有点咳,吃点清淡的挺好。”高杨不动声色将汤碗移开一小段距离。

 

话音还没落地,只听得床上昏睡的周深突然扑腾到床边,撕心裂肺咳出一簇碎花。

 

十字形,喇叭口,深浅紫色,米粒大小。

 

转眼间惊人的香气从周深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来,丁香气味浓得掸不开。

 

黄子吓得筷子啪嗒掉在地上,辣椒酱在酒店的长毛地毯上糊出一块污渍。

 

小孩慌了,下意识亮出嗓门高声喊他晰哥,刚喊了两声就叫高杨一把按住。

 

“他……他,他吐花了!!!”黄子脸都吓成冷白皮,哆嗦着手去掰高杨的腕子,“得叫,叫晰哥来看看!”

 

“你叫晰哥干什么,”高杨面不改色,任凭阿黄在自己手腕底下挣巴,一手还腾出空来把窗户打开换气,“和晰哥有什么关系?”

 

黄子弘凡满脸不可思议:“找晰哥治……”

 

“对啊,你找晰哥干什么。”周深没让黄子把话说完,趴在床边扬起一个哭也似的笑容,扯过床头纸巾胡乱抹嘴。

 

“跟王晰没关系,你个小孩儿别瞎操心了。”

 

周深重新把自己卷成一枚白色巨蛹,以此躲避窗口吹过来的风。

 

黄子瞪大了眼睛,瞅瞅面前高杨寒星一般的眸子,又瞧瞧躲在棉被堡垒中不肯露面的周深,气氛胶着起来。

 

也不知王晰耳朵怎么就那么好使,这节骨眼儿上还真就过来敲门:“咋了黄子?是不是深深有事儿?!”

 

周深吓了一跳,当即扯着肺管子咳个不停。床边紫丁香落了一地,门外也叫王晰听个正着。

 

“……没有,没事儿!”黄子僵在原地,下意识地否认。

 

“你给我开开!我看看他!”门外人声音更急了,手上给门板凿得叮咣作响。

 

“深哥真没事儿。”高杨抓起一件外套递给黄子,使了个眼色让他赶快煽动起来,把满屋子的花香气换出窗外。

 

外头王晰似乎没想到高杨这会儿也在,小小地沉默了一下,又大声拍起门板——

 

“我都听着他咔咔咔咳嗽了还没事?高杨你赶紧给我开开!”王晰急了,“再不来我下楼找前台要房卡了啊!”

 

这位好弟弟不帮哥哥说话也就算了,这会儿来堵门可还行!

 

高杨仔细嗅嗅,感觉味道散的差不多了,从黄子手里接过外套,直接铺开盖在那片落了花的地毯上,径自走过去开门。

 

“诶晰哥,等下我把锁链划开哈。”高杨把门拉开个缝,见到王晰踩着宾馆拖鞋站在门口。

 

瘦削男人顶着满脑袋美杜莎似的乱发,前刘海还湿着打绺,想必是听到喊声从洗漱间夺门而出奔过来的。

 

“羊儿你不知道,这两天深深又连轴转,节目间隙插空到处飞,药也不吃大夫也不看,非说自己没事儿!”

 

高杨觉着王晰真是拿出了宝贝闺女的劲儿,一股脑使在了周深身上。

 

这人明明可以和别人无微不至,为什么偏偏就让自己去乘风破浪呢?

 

高杨摸摸鼻子,将王晰迎进门来。没想到过了玄关就瞧见周深和黄子对坐在床头,手里还捧着他那碗清汤粉。

 

“晰哥!”周深笑嘻嘻地打招呼,好像刚才在床边马上要化成蝴蝶飞走的人不是他一样。

 

“………诶?”王晰十分意外,搞不清楚为什么这仨小孩吃个饭,都能搞出一副3P太嗨搞出人命、又遭人捉奸的架势。

 

高杨皱着眉头望向黄子,但这场面显然不是阿黄救起来的。

 

黄子弘凡此刻已然傻了,捧着一碗米粉张着嘴茫然无措,完全忘了他的筷子早就顶着辣椒酱横尸地毯。

 

小孩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家伙什儿,只得端着碗大大喝了一口汤,被红油辣出一串鼻涕泡。

 

王晰满脸复杂地拽了卫生纸糊到他脸上,让他擤干净了再开口说话。

 

“啥事儿啊,喊我喊得跟遭贼了似的?”王晰抬抬下巴意思周深继续吃饭,“还有你,啊,深深能耐了,病成这样还在家硬挺是吧?”

 

“没有!”周深做了个超夸张的口型,冲王晰撒娇,“我那是呛的!”

 

高杨看到周深的手在抖,幅度很小。

 

“黄子非让我尝这个辣椒酱,可辣了这湖南辣椒,不信你尝尝!”

 

边说着周深就抓着高杨用过那双方便筷,杵进塑料小罐子里,撅出一坨辣子怼到王晰嘴边,半路还掉了一半在汤粉里。

 

高杨一个“别”字堵在喉咙口,手掌突然被捏了两下。

 

低头一看,黄子冲他挤眼睛,示意他弯下腰附耳来听。

 

“一会儿咱俩出去吃。”黄子弘凡凑得很近,贴着高杨的鬓角用气声说话,熏得高杨耳垂通红。

 

“可拉倒吧,贵州人吃着都辣,给我吃你这不谋杀亲夫吗!”王晰躲那筷子躲了老远。

 

此言一出,屋里三个小孩都愣住了。

 

高杨尴尬地清了清嗓子,瞧见周深面色不大好看。

 

“……你是谁亲夫啊,脸皮呢晰哥!”周深扯起嘴角,笑得像有人在用指甲尖儿掐他。

 

“芒果后妈咋还翻脸不认……”王晰还想往下说,叫黄子急忙给截住话头。

 

“惹。”黄子没想到这位大哥私下里都这么能舞,“咱不营业不用这样哈,晰哥。”

 

“我看你就是没睡醒,要不你回去再睡会儿吧,一会儿我吃完了去找你跟川子玩。”周深收回筷子,把塑料碗撂在床头柜上,开始往外撵人。

 

“那行,有什么事儿再叫我。”王晰点点头,“窗户关了吧,冬天开窗吹空调,真是给你们惯的。”

 

一转身又见到阿黄弟弟那件死贵的外套铺在地上,爱洗衣服的家政组长哪能容忍这个,眼疾手快就把外套给捞起来抖落。

 

“你说你这埋汰孩子怎么……”男人低沉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 

细碎的丁香花藏在布料底下,暗香袭人。

 

房间再次陷入静默,窗外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绒绒小雪,飞进屋里,蒸发在空气中。

 

“……谁的?”过了半晌,王晰哑着嗓子问话。

 

他死盯着周深瘦得凹陷的脸颊,企图从两片薄唇中听到哪怕一句解释。

 

“别告诉我这寒冬腊月大雪嚎天,你们上外头摘的。”

 

撒谎精,撒谎精,撒谎成性,小嘴儿叭叭能说会道没有一句真话,该抽屁股的坏孩子。

 

“我的。”高杨说。

 

黄子和周深猛地扭头看他,只有王晰,目光方向动也没动。

 

穿了白衬衫的美貌少年人站在窗户口,凉风钻进他骨缝,高杨一瞬间甚至觉得委屈了。

 

“对谁?”王晰真真切切看到他的小百灵慌张起来,呼吸急促,目光闪烁。

 

还在做戏,王晰怒火中烧,高杨和黄子也够仗义的,圆场圆的仁至义尽。

 

“对你。”高杨又说。

 

王晰心头怒火猝不及防被寒潮海浪冲刷熄灭,胃里又硬又冷,像吞了块石头。

 

他终于扭过头仔细打量这位高挑漂亮的弟弟,他曾祝他一往无前,乘风破浪。

 

“第三期结束那会儿,我就……”高杨声音开始发颤,努力的维持脸上矜持的笑,“……我就开始发病。”

 

真是奇怪,明明只是说出两句话,既不用找气口也不用练气息,高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抖得这么厉害。

 

他完全不去看身边黄子弘凡的表情。

 

他的喉咙很痒,熟悉的灼痛感觉顺着上呼吸道攀爬上来。

 

黄子本以为高杨是在打圆场,只为了把王晰糊弄过去,可是他下一秒就见到他的漂亮羊儿弓起脊背,猛烈地咳嗽。

 

雪一样洁白的细小花朵从他口鼻中涌出来,落在地上。

 

高杨的笑容终于跨塌下来,皱起眉头咳出满眼的泪水。

 

“刚才我们就是在说这事儿,我说晰哥结婚了不唔!”

 

王晰一个箭步冲上去,捧着高杨的脸,狠狠一口啃在他嘴唇上,而后又飞快的撒开。

 

高杨感觉到对方的胡子浅浅地扎他,年长男人干燥柔软的唇瓣与自己的碰撞在一起,挤压变形,未来得及更进一步,就永远失去了这温度。

 

少年人眸子里的星光黯淡下来,倒退两步,狼狈地倚着窗台。

 

“这是救人,跟结没结婚没有关系。”王晰转过身去抹嘴,“换成谁我都会救的。”

 

周深,换成谁我都会救的,如果是你,求你说出来。

 

周深无动于衷,只是抿着嘴看眼前这一切。

 

王晰感到挫败极了,又痛又难过,可他不能再多说什么。

 

“高杨,之前那句乘风破浪我不光祝愿你学业事业,还祝你以后再觅良人,地久天长。”

 

王晰留下这句话,转身离开了屋子。

 

丁香花明明那么好闻,为什么偏偏苦得这么让人难受。

 

周深忍着喉咙痛痒,用臼齿磨碎了一撮花泥,那苦涩味道让他红着眼眶直皱鼻子。

 

窗外雪下得大了,汤粉冷下来,表面凝结了一层油膜,谁都不想再看。

 

“谢谢小高杨哈,我有点事情找琳琳,一会儿回来找你俩吃饭哈!”周深只想仓皇地逃走,留下一阵丁香气味在屋里。

 

王晰还是不信,他知道不是高杨,周深想。

 

但我和高杨不一样。

 

他能踏上新的路,而我恐怕会拉着所有人摔下悬崖粉身碎骨。

 

屋里终于只剩下两个小孩,黄子弘凡率先打破僵局:“高杨。”

 

他哭丧着脸,小心翼翼地问:“我们是不是没法做朋友了?”

 

高杨没吱声,上前两步瘫倒在黄子床铺上,两条腿支了老长。

 

黄子等了半天,没有等出个一二三。

 

“黄子弘凡,”高杨难得叫了他的大名,“现在我们还能做一阵朋友。”

 

“等你治好了我的花吐症,估计咱俩就得处对象了。”

 

高杨笑起来。

 

“啥?”黑孩子一下懵了,扑到高杨身边揽着他,“你没好?”

 

高杨从手指缝里漏出几朵小花,眼睛眯起来,像一尾鱼。

 

于是黄子弘凡郑重其事地俯首吻了高杨。

 

这样就好了,高杨闭着眼,不动声色把口袋里的小花掏弄干净。

 

恭喜啊,小撒谎精。

 

 

 

#

王晰最后一次见到周深,是在南方城市的一场商演上。

 

紫丁香的味道穿过细密雨帘,丝丝缕缕缠绕在男人身旁,两人双双唱着月亮。

 

周深的身体实在不大好了,他水肿的厉害,尽管做出一副与往日无别的欢快神态,但王晰看过他在后台半躺着吸氧的样子。

 

缠绵病榻几个月,堪堪熬过年关,病情始终不见好转。

 

废话,王晰哂了一声,哪听说过花吐症自愈的。

 

“哟,晰哥!”周深一把好嗓子,叫起人来还是又脆又清亮,“给嫂子和芒果儿带好!”

 

“诶,深深!我替她俩谢谢了!”王晰也挂上笑脸迎上去,“保重身体啊,你身体得行,干别的才能行!”

 

“好嘞你先回吧晰哥,早点到家,肯定都等你呢!”

 

“走了啊,北京见了深深!”

 

周深抱着氧气枕,看王晰一行人陆续离开,与他们一一道别。

 

他想起上次在廖佳琳卧室里的对谈。

 

“你怎么好的?”周深窝在躺椅上问他琳宝宝。

 

“正常好的呗。”廖佳琳在床上闭目养神,手里核桃不停地盘。

 

“凯哥不是也——”周深摇了摇左手,假装那里有一枚戒指。

 

“我们闹嘛,王老师傻乎乎的,排着排着我扮女人亲他一口咯。”

 

那算了,周深苦笑,我这个王老师可奸着呢。

 

蕾蕾走过来,替他收好了氧气枕长长的管子,又催着他赶快换好外套,赶晚些时间的飞机。

 

飞机往哪里飞,他记不大清楚了,反正不是北京。

 

周深带着满身丁香花的馥郁走进春风细雨里,没有人喊他回头。

 

那是王晰最后一次拥住周深,抱在怀里。

 

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小百灵。

 

 

Fin.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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